上周，在曼哈顿西 42 街的奇普里亚尼餐厅宏伟的宴会厅内，加密货币支持者们聚集在大理石柱和枝形吊灯下，宣告一个新金融时代的到来 —— 这个时代远不止比特币。
就在几天前，全球第二大加密货币以太币自 6 月以来已飙升约 75%，接近历史最高水平。如今，在这座前鲍厄里储蓄银行大楼内，数字资产行业高管们齐聚一堂，这场景既像是在庆祝胜利，又像是在进行一场推销。他们的目标是：让金融界相信，以太币不仅仅是另一种投机性代币，更是未来货币体系的核心 —— 而企业财库将其锁定持有，可能会加速这一愿景的实现。
比特矿浸式科技公司（BitMine Immersion Technologies Inc．）董事长汤姆・李登上讲台。他的公司在华尔街鲜为人知，但如今持有价值超过 60 亿美元的以太币。该公司下了一个简单的赌注：不只是持有以太坊，还要围绕它打造一个企业。汤姆・李在无数网络视频中向散户追随者阐述的理念影响深远。
“以太坊将是华尔街与人工智能交汇的地方，” 他说。
对于一个仍以加密货币用户间的代币交易为主要活动的网络来说，这是一个大胆的断言。但在汤姆・李看来，其背后的逻辑很清晰：与比特币不同，以太坊不仅仅是货币。它是一个可编程账本，被称为 “智能合约” 的软件程序可以在其上自动运行：处理交易、支付利息或管理贷款，无需银行从中介入。
人们用它来兑换加密货币、转移稳定币或获取加密货币抵押的贷款 —— 每一次操作，都需要支付以太币作为费用。越多的企业和项目依赖其基础设施，对这种代币的需求就越大。如果悄悄囤积以太币的企业财库判断正确，它们不仅能从其价格上涨中获利，还能在未来金融体系的架构建成之前就占据先机。
尽管以太坊仍是按链上价值计算最繁忙的区块链，但它面临两大阻力：一是来自更快、更便宜的竞争对手的竞争，如今年创下历史新高的索拉纳（Solana）；二是始终缺乏新的、坚定的买家。汤姆・李和以太坊联合创始人乔・卢宾认为，企业财库计划是解决需求问题的结构性办法，通过锁定供应，为市场提供一个更坚实的底部支撑。
“市面上仍有大量以太币，” 卢宾在 7 月告诉彭博社。“现在有点像是在赛跑。因为如果我们锁定大量以太币，其他许多项目也锁定大量以太币，这对供需动态来说确实是好事。”
这一愿景还面临另一种形式的阻力：金融界的巨头们正在打造相同 “区块链基础设施” 的私有版本。稳定币发行商 Circle 互联网集团（Circle Internet Group Inc．）正在创建一个由其掌控的网络 —— 这会降低费用、将客户留在内部体系中，并绕过以太坊所倡导的共享基础设施模式。如果这种专有化趋势持续下去，以太坊可能会被排除在它希望赋能的那些系统之外。据悉，Stripe 公司也在做同样的事情。
企业财库策略直接借鉴了比特币最著名的倡导者迈克尔・塞勒的做法。塞勒在 2020 年将 Strategy 公司转变为类似比特币 ETF 的存在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积累了价值 720 亿美元的比特币。比特矿公司的规模较小 —— 仅占以太币流通供应量的 1%—— 但雄心是一样的：锁定如此多的资产，以至于稀缺性本身成为一道护城河。汤姆・李指出，如果华尔街大举进军以太坊项目，这种代币的价值可能会从目前的约 4300 美元飙升至 60000 美元。不过，以太币能否复制比特币在企业财库领域的成功还不太确定，因为塞勒的举措恰逢一轮历史性的加密货币牛市。
“Strategy 公司的迈克尔・塞勒在四年时间里已经证明，持有底层资产是很棒的，但通过以太币财库策略 —— 通过一家流动性强的上市公司 —— 你可以获得底层资产价值数倍的收益，为股东带来好处，”SharpLink Gaming 公司联合首席执行官约瑟夫・查洛姆表示。他曾是贝莱德公司的高管，在这家全球最大的资产管理公司任职期间，帮助推出了以 ETHA 为代码的以太币 ETF。SharpLink 公司已累计持有超过 30 亿美元的以太币。
支持者认为，数学规律对以太坊有利。以太币的发行量较低，而且由于每笔交易费用的一部分会被永久销毁，其供应量甚至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。长期的企业财库持有可能会加剧这种稀缺性。持怀疑态度的人则指出，在周期的另一端存在风险：企业持有者可以像买入时一样迅速卖出，这可能会放大市场低迷的程度。
“加密货币领域的人们喜欢财库公司，因为他们认为财库公司只会买入并持有，” 哥伦比亚商学院兼职教授奥米德・马莱坎说。“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。大多数人误解的是，未来可能会出现一些情况，尤其是在加密货币熊市中，财库公司可能会开始抛售。”
以太坊相对于比特币的一大优势是质押 —— 锁定以太币以帮助运行网络，从而换取收益。这被宣传为一种将以太币转变为有收益资产的方式 —— 更像是支付股息的股票，而非静态的商品。但目前，大多数主流交易所交易基金（ETF）投资者无法直接获得这种收益。
根据 7 月的一份监管文件，贝莱德正与其他发行商一起，寻求在 ETHA 中加入质押功能，这可能为散户交易者打开大门，让他们能在同一产品中既获得价格收益，又获得质押收益。该基金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就积累了约 160 亿美元的资产。
尽管以太坊上活动频繁，但大多数人仍不将其用于日常的金钱交易 —— 如转账、购物或储蓄。许多华尔街的代币化项目仍处于测试阶段。汤姆・李表示，这种转变已经在进行中，他指出人工智能公司、支付公司和大型金融机构已经开始直接在以太坊上进行开发。
“我看到很多故事线都在让以太坊成为未来 10 到 15 年最大的宏观交易，” 他说。
以太坊的信徒群体如今从银行研究部门延伸到政治活动家。与唐纳德・特朗普圈子有关联的去中心化金融企业世界自由金融公司（World Liberty Financial Inc．）披露，今年购买了数百万美元的以太币。美国比特币公司联合创始人埃里克・特朗普公开为以太币的上涨欢呼。渣打银行现在将其年底目标从 4000 美元上调至 7500 美元。方舟投资管理公司也提高了其长期预测。
价格的上涨是真实的。企业的持有是真实的。信念是真诚的。但考验不在于以太坊能否上涨，而在于它能否站稳脚跟，这些公司能否挺过下一次崩盘，以及这种代币能否不仅仅是一种赌注。
“金融机构将以太坊视为一个自然的选择，” 以太坊基金会执行董事托马什・斯坦扎克说。“他们明白需要构建什么样的产品，可以改进哪些方面，以及哪里能获得效率提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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